想不到吧!这个人居然是写文的😉

补档内容在围脖,搜同名即可
ao3ID:kiyoiRay
 
 

【第九十章】 平静一夜

*无限流解谜谈恋爱

*但还是意料之外


阴冷的风徐徐穿过三人,红灯笼里的烛光忽明忽暗。

再一眨眼,就见那新娘侧过身体,姿态端庄地一步一步走向西厢房。

但与其说是走,他几乎没看见人上身有任何晃动,尤其是那红衣裳被风吹动的弧度,简直就像硬纸一样。

直到新娘走进那扇门里,安迷修才回过神来。

傅公子的新娘吗?

应该不对,府内上上下下还在筹备婚典,新娘这时候明显还未娶过门。即使过门,新娘的住处也不会在客人间。

是疯少爷嘴里的新娘?

还是那位思思?

“雷……”

安迷修看向雷狮,只见人小幅度摇头示意不要说话。

然而两人刚想跟上没什么反应的仆人,安迷修就感觉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。

他低头一看,发现余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自己袖子下面,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发抖。

“啧。”雷狮冷着张脸,抬脚踢了踢那坨没有距离感的少年。

余宝跟着抖了两下,还想往安迷修那边挪时身体一顿——大抵是雷狮俯视下来的眼神过于锋利,少年不情不愿地抬起头,表情委屈极了。

“呜。”

那个真的很吓人嘛……

雷狮微微偏过头,幽深的紫眼睛如野兽一般暗藏杀意。

下一秒,男人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,看得余宝浑身一颤。

从人眼中读到害怕的意味,安迷修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拽了一下雷狮的衣服,微笑着把人从地上拉起来。

“别怕,起来吧。”

余宝小心翼翼地嗯了一声,瞄了一眼雷狮又快速看向别处。

感受到手腕被雷狮忽地抓住,安迷修小幅度拉扯几下,挣脱不开的力气让人不禁在想这家伙怎么那么幼稚。

想罢,安迷修凑到人跟前,踮起脚尖小声说着什么。

“……”

两人对视一会儿,雷狮才面无表情地松了手。

石头见三人在那边发呆杵着,顿了一下便出声提醒道。

“三位客人,这蜡烛快燃尽了,我们快些吧,屋里的夜灯得点起来不是?”

“好,就来了。”安迷修说道。

几人通过走廊来到西厢房的大门前,余宝紧贴着安迷修身边,紧张地直咽口水;走过门里昏暗的甬道,眼前景色豁然开朗——类似四合院房屋布局,墨鳞顶朱红雕花身,中心栽两颗挂满铜钱的老树,正对面有两间房,左右两边各有一间。

但这房屋的设计上让安迷修有些在意,正对面的两间房并不是以对称的形式坐落,一个在对称轴稍微偏左的位置,而另一个则是偏移较远,相当于安置在拐角上了。

雷狮看了眼头顶挂着的灯笼,又看向四合院里面。

正前方靠左的屋子挂了两排红灯笼和一排黑灯笼,拐角那间挂着三排红灯笼,右边房檐下最前面两两分开的黑灯笼,中间是一排红灯笼,最后那排又是两两分开的黑灯笼,而左边的房前则是挂着三排两两分开的黑灯笼。

嫁衣人势必在四个房间的其中之一,灯笼是提示吗?

未必,信息还是太少了。

石头走到一旁的圆木台前,取出自己灯笼里的红蜡烛把桌子上的三个灯笼引燃,递给三人说道,“林公子拿好,您住西北角那间,这位兄台住正对面,余小公子住北边这间。”

“房内已为各位备了茶与糕点,每隔半个时辰会有家仆过来巡逻,三位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和他们说就好。”

“那些灯笼为何不点亮?”雷狮问道。

石头看了眼那些黑掉的灯笼,摇了摇头说,“小的不知。”

“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吗?”

“……”

“随便问问罢了。”

安迷修看着雷狮冷静的表情,想着这样直接问真的没关系吗?

石头叹了口气,但还是走过去左右看看那黑灯笼,过了一会儿又走了过来。

“应该是忘记点了,稍后我会带人来点一下。”

“说来贵府雕阑玉砌,此处布局更是独特新奇,可是有什么讲究?”

“小的没读过书。”石头抵着下巴思索一番又说,“但大少爷曾说建屋子要循自然本真,什么道生一二之理,因其自然才顺其自然,所以修了多座不对称房屋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安迷修回道。

看石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他,安迷修又笑着解释。

“没什么,只是感觉傅兄有这般学识实属难得,日后必与他畅谈。”

石头嗯了一声,见几人没要再问什么的意思便弯了弯腰,转身离开西厢房。

余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,总感觉有哪里很奇怪。

为什么他们说话的方式那么别扭?

唔,听不懂。

但他才不要一个人睡那房间,那个奇怪的女鬼不是就在这里面吗?!

余宝眨了眨眼,可怜巴巴地看向安迷修。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不能。”雷狮打断他。

余宝一转头,表情气鼓鼓地看他,“女鬼在这里我害怕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……你!”

“你怎么知道是鬼?”

“呃……”余宝有一些尴尬,咳了两声说道,“那么吓人的一看就是啊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是女人?”

“她穿的是裙子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她穿的是裙子?”

“……我看到的不行吗。”

雷狮似笑非笑,“当然可以。躲在他后面离那么远都能看见,你的视力不错嘛。”

余宝逐渐冷下脸来,抿唇和雷狮沉默对视。

“一开始我就警告过你了。”黑发男人眯起眼睛,淡漠的神情丝毫没被少年那充满恨意的目光影响,“用低劣又愚蠢的刻意行为博得怜悯,你很缺爱吗。”

“雷狮。”安迷修有些愠意开口。

没等他出声说些安慰的话,就见少年绕过他们,快步往房间那边走去。

“咿——碰!”房门被猛地关上,周围又陷入虫鸣寂静。

“哼。”

“……”

真的是……

“雷狮,我们不是说好了么。”安迷修皱眉看向男人,“这才不过几分钟,为什么要这么对一个小孩子?”

“你不觉得他对你过分在意了吗。”

“如果他是卢瑞前辈那样的人,你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?”

“我是让你关注,不是让你把什么人都往身边揽。”

“遇到问题的话在下能解决。”

“被戚峰扔进湖里之前你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雷狮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,扬起一个淡漠的笑容开口,“好,我换个角度来谈。”

“我们谁都不知道嫁衣人到底是什么,现在在哪个房间。如果嫁衣人在你的房间里,你让小子跟你一起,ta是人,你的确能勉强保护他……”

“但ta是鬼呢?”

“在没有任何道具的情况下,以你被削弱的身体素质,你为什么觉得你能和鬼正面对抗,还可以保护另一个人?”

又来了。

又是这种把他放在保护队列的想法。

安迷修沉默片刻,看着雷狮胜券在握的表情淡声说道。

“为什么你还是认为在下理所应当受你保护。”

“……为什么你总是忽视我的意见。”

“我没——”

“从进来到现在你都没在意过。”

“真的是我不在意么?”

“从三年前我参加考试开始,你便总是出事,我担心,几乎次次放弃考试连夜赶回,你以为我当真不懂你的意思?但我问你那么多次,你有过一次回答吗?”

“……公子。”

“子时,你为何不让我考取功名?”

雷狮站直身体,沉眸盯着神情有些激动的安迷修。

下一秒,安迷修神情一愣,显然意识到他们刚才的对话不对劲。

“这是……剧情吗?”

“看来是。”

但触发条件居然是他们吵架。雷狮想到。

安迷修表情有些懵,但他好像没有之前那种突然收到新记忆的感觉。

等等。

他看向若有所思的雷狮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回屋说。”

“嗯。”

余宝靠在门后,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,那双半阖的眼睛像在坠入深海般,眸底逐渐蒙上一层阴翳。


西厢房的西北房内。

和安迷修简短地阐述自己所拥有的记忆以及初步分析,雷狮打量一番房内构造继续说道,“所以在刚才之前,我没有关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记忆。”

“你之前遇到过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是有什么含义……”安迷修沉思道,“对了,那你得到的记忆线索是什么?”

雷狮点燃红木桌上的精致烛台,看着暖黄的灯光逐渐照亮安迷修的面容,直到把人认真的神情模糊得有些暧昧不清才坐在人身旁。

“是回答不让你考取功名的原因。”

安迷修了然的点了点头,“是什么?”

见人偏过身体更加认真地盯着,雷狮表情有些无奈的温柔,顿了半晌才低声说道。

“‘我’偶尔一次经过你父亲的书房,无意中听见一个人在和老爷聊天,他说会帮公子你多说好话考得状元郎,而那时候‘我’没主了,就想让老爷把‘我’送给他。”

“?”

安迷修头顶冒出一个问号。

“用一个仆人换儿子未来富贵仕途,这么划算的买卖老爷自然是同意了,所以‘我’才一直反对你去考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等一下,容在下先消化片刻。”

“所以意思是,颐曲皇城里的某个贵族看上你了,来和我父亲说只要把你送给他就可以帮我作弊当上状元郎?”

“嗯,听声音是男人。”

安迷修表情复杂,看着雷狮那张漂亮得锋利过头的俊脸,确实比现实年轻很多。但他还是没忍住,眨眨眼小声嘟囔。

“可你长得哪里像姑娘啊……”

“权贵好男色的不少。”

安迷修无语凝噎,怪不得记忆里的子时总是不和他说为什么。要是说了,暂且不提他和父亲关系闹僵,要是惹怒了那个权贵,很可能会引来灭顶之灾。

不过现在考虑这个为时过早。

“但这个记忆还是和我们现在没有关系。”

“我倒不这么觉得。”

被雷狮这么一提醒,安迷修后知后觉想到那件事,“不对,‘我’已经参加了殿试,三天后会出结果,你就会被送……”

雷狮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,趴在桌子宠溺地看着安迷修。

“如果那时候没能回到林府,你不在,我也不在,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”

“你还笑?”

“那你想让我哭?”

“你倒是哭给在下看看,”安迷修白了他一眼,“回你自己的房间去。”

“用到我的时候甜言蜜语温柔似水,用不到了就不理不睬要赶我走,我们公子好生无情啊。”雷狮撑着脑袋连连叹气,无奈的表情配上眼角下的泪痣,莫名给安迷修一种哀叹命运不公的深宫怨妇。

“……你够了。”

“过几天我就不是你的了,公子不多看几眼么?”

“雷狮,”安迷修表情严肃上几分,盯着雷狮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说道,“即使这里不是现实,在下也绝不可能让你去的,相信我。”

“嗯~好可怕的占有欲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“哈哈。”雷狮低笑两声,起身拍了拍人肩膀,“走了,今晚不要睡太深。”

“嗯,你也小心。”

“还有。”

走到门口,雷狮回头朝人挥了挥左手。

“如果你被鬼拉进未知空间,试试拼命地想着我。”

“会发生什么吗?”

“谁知道呢。”

雷狮关上门,转身离开。

纸糊的木门透光,安迷修看着雷狮离开的身影,摸上指根的淡淡纹理。

戒指的某种作用吗……
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。

但或许是雷狮习惯考虑太多,直到天亮,都没有发生任何事。

安迷修浅浅地打了个哈欠,推开窗棂看微亮的天。薄雾般的日光柔和且澄明,如轻纱笼罩初醒的大地,清晨凉风吹来青草混着花香的清爽气息,滴水翠竹遮出一方凉亭,巧夺天工的流水假山与亭台水榭错落承合,一眼望去满目令人神驰的静谧。

如果不提这里的诡异事情,这番景色本应该是值得细致欣赏的。

想着去看看雷狮怎么样,而目光收回之余,他瞥见石亭旁有一抹突兀的颜色。

一身艳丽的大红衣裳,红盖头掩面看不见脸。

是昨晚的新娘!

新娘坐在石亭边,看红盖头的花纹朝向是在偏头观赏湖里的鱼。

而当安迷修定睛看过去时,红盖头也缓慢地转过来,最终以端庄的姿势看着他。

“你……”安迷修刚一出声,新娘便忽地站了起来。

那诡异的新娘步伐急促,走几步拐进翠竹之中,顺着石子小路消失在假山后面。

“别走!”

安迷修双手抓住两边窗沿,借力直接从窗户跳出去追。

石亭离得不过几十米,安迷修没过三秒就到了那边。他绕过翠竹走到假山后面,眉头皱紧。

假山后面什么也没有。

只有一堵长着爬山虎的白墙,向左向右都没有出口。

新娘还是消失了。

“……啧。”

安迷修刚要回头去看石亭,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墙上掉了下来。

他低头看去,只见脚边多了一只刚死的老鼠,内脏从肚子里掉了一地。

“喵。”

安迷修抿着唇,缓缓抬头看向墙顶。

疯少爷脸上涂得煞白,正扒在墙头扬起夸张的笑容看着他。

“少爷!哎哟危险呐——”

远远传来呼喊声,疯少爷瞬间缩回头,嬉笑着不知道跑向了哪个地方。

“……”

饶是镇静如他,也难免被刚才那一幕吓到。

安迷修平静了下心情,半蹲下来看着那被开膛破肚的老鼠。

内脏都被掏出来了,撒了一地红的白的,但肚子还鼓着,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。

下意识想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,安迷修无奈地笑了下自己,用衣服盖着手把老鼠内脏拨开。

“这是……头发?”

安迷修捏着那被红线捆起来的一截头发,捏掉上面粘稠的血丝。

但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,想了想还是先收起来之后和雷狮讨论看看。想罢安迷修撕下一块布,把这截头发包了起来。

对了,亭子那边。

安迷修走向新娘先前坐过的亭子,看到了从窗户那边跳出来的雷狮。

“发生了什么?”

“刚才……”

安迷修简单和雷狮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,两人就一同走到亭子里,看向新娘看着的地方。

长着荷花的池塘清澈无比,数条硕大的锦鲤在里面围着什么游动。而当那些鲤鱼拨开荷花叶后,一片破烂的衣服角从水下飘了出来。

接着浮出了一双腿,一个躯体……

在鲤鱼的簇拥啃食下,那个人逐渐从背面转到了正面。

泡得发白的皮肉肿胀,年轻的脸被啃掉了大半,一只眼睛正被鱼扯着吞进嘴里。几只鱼苗从人颅顶里钻出,游向安迷修的方向。

男人的表情逐渐愣怔,跳动的心脏仿佛被狠力捅了数刀。

“余宝……”


——TBC

19 Feb 2023
 
评论(82)
 
热度(1319)
  1. 共3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